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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文是我们的母语,语文课是接触频率最高的一门课,但不少学生却为了“写作文”而绞尽脑汁,即便到了工作岗位,文字表达能力还是差强人意。
写作可以训练吗?对此,青年作家、复旦大学中文系教师张怡微的回答是肯定的。
身材娇小,面目清秀,生长于上海的张怡微是典型的江南女子,腹有诗书气自华,不过而立之年,已是著作等身,横扫两岸三地各大文学奖项。
年,从台湾学成归来,张怡微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:任教于复旦大学中文系,教授创意写作。
“第一教育”特别邀请履新不久的张怡微,从教师的角度出发,谈如何训练和提高写作!
去年9月,“第一教育”曾经独家采访85后青年作家张怡微,请她为青少年写作诊脉开方(从新概念作文一等奖到台湾各大文学奖冠军,作家张怡微为学生写作支招:模仿和背诵是训练写作的基石)。
彼时的张怡微,还是台湾政治大学中文系的在读博士。时隔一年,张怡微顺利拿到博士学位回到故乡上海,受聘进入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,教授创意写作。
这一年中,张怡微精进不断,在完成学业之外,出版《细民盛宴》、《樱桃青衣》两本小说集,为历时五年的“家族试验”写作计划画上圆满句号。
如今,站上复旦大学的讲台,带教MFA(创意写作专业)研究生,张怡微对学生群体的写作现状有了更多的观察和思考。
“以前有过蛮多争议,写作可不可以教?现在讨论得少了,不同大学的写作专业逐渐形成各自的风格。”
张怡微介绍,复旦大学作为国内首家开设MFA专业的高校,坚持对中文基本功的训练,归根结底,就是培养好的阅读习惯和写作实践。
说到底,写作关乎的是输入(阅读)和输出(写作)两件事,那么,如何才是打开阅读和写作的正确方式呢?
张怡微最新作品《细民盛宴》和《樱桃青衣》
读READ阅读张怡微的作品,你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刚到而立之年,大部分时光在校园中度过的青年作家之手。
张怡微笔下的市井社会,忧伤中又不失通达,道尽了世情艰辛、人生悲欢。
年纪轻轻的作家何以对社会、对人生有如此丰富而深入的考量?对此,张怡微却说,她的创作基本上是通过文本分析而得。
“我读通俗小说,里面包含很多做人的道理,有些可能已经过时了,但挖出来看看,又觉得其实是这样的;还有些道理似乎是矛盾的,实际上恰恰是真实生活的冲突来源。”
张怡微对世情的理解高于常人,得益于其在博士阶段对古典小说的深入阅读,从唐传奇到明清小说,她在经典作品中寻找前人的生活经验,通过裁剪素材,发掘自己的写作线索。
“王安忆是复旦创意写作专业的奠基人,她经常说,如果我们能培养出好的读者,目标就算完成了。”对此,张怡微深以为然。
要点1:读书要精和过去相比,现代人的烦恼不是无书可读,而是可供选择的书目太多,不知道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,完成高质量的阅读。
针对这一现象,张怡微坦言,书不一定要读很多,但是一定要读得非常细,包括电影也可以精读。
首先是反复读。
“有一天我上完课很累,就把许鞍华导演的90年代电影《半生缘》翻出来看。虽然这部电影我已经看过五六遍了,但是这一次看,又生出新的感悟。”
张怡微注意到,电影中涉及女主角顾曼璐的情节切换,即从少女时代,到沦为舞女,再到上牌桌遇老板冷落,及至搭识商人祝鸿才,嫁于其为妇,复又被厌弃的人生遭际,贯穿始终的背景音乐是徐丽仙的弹词《焚香记》,讲述王魁负桂英的民间传奇。
“我意识到,这是导演放置在此的一根很细的线,把电影主人公和弹词中的人物并置在同一空间,暗示两者命运之间的遥远辉映。”
张怡微强调,精读一部作品,一定要一帧一帧地看,反复地研读,看电影是如此,读书也是一样,当然,前提是好书。
“关于精读,一个最笨拙的方法,就是带着问题一再重读。”张怡微提出,初历文学的读者可以结合文艺评论,看别人是怎么发现问题的。
比如,张爱玲小说里的“门”和“月亮”、佛教的“镜子”、道教的“镜子”、阴阳相隔的媒介(桥、井、镜)之类;又如,钗是什么意涵?女人的鞋子有什么隐喻?女人的头发象征什么,男人的头发象征什么?
“中国的这些物质都很有渊源,不是发挥出来的,老作家也都很娴熟地驾驭这些道具。”
顺着这些阅读要点,张怡微在埋头读书之余,坚持边读书,边做笔记的习惯。
“好记性敌不过烂笔头,除非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。”在数字化、碎片化阅读的时代,很少有人再愿意静下心来,用手抄的方式,记录下书中精华。
但弊端随之而来,很多人看上去“博览群书”,却流于浅阅读。一本书“扫”完了,随手一扔,很快忘掉八九成,至多只记了个情节概要。
“做摘抄要有目的性,除了最基本的好词好句,还有谋篇布局。”在实践中,张怡微有意识地以问题为线索,在梳理文本的基础上,把相关的内容记录下来。
比如,她读冯梦龙的小说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,专门读一遍,整理出男主人公李甲“哭”的桥段,全部摘录下来(冯梦龙擅长用“哭”来表现人物的“有情有义”)。
她的博士研究方向是《西游记》,就在通读全书的基础上,特地找到孙悟空不同时期不同名字的出场片段,一一抄写下来。
“你也可以借助现代工具,搜索‘哭’,但是信息会不全,因为语言是千变万化的,可能不用‘哭’,而用‘泣泪’来代替,搜索工具还没有办法识别。”
张怡微说,阅读无捷径,除了对文本的纵向研究,还可以展开想象,调动已有的知识储备,进行不同文本之间的横向联系。
比如读王安忆的《长恨歌》,主人公王琦瑶不是一个人,而是上海的小儿女情态,有千千万万个王琦瑶。
小说里,片场导演对王琦瑶的评价是“员外家的小姐,祝英台之流”,对她的好朋友的评价是“贾母的粗使丫头”。
由此可以联想,《红楼梦》里面,贾母有几个厉害的丫头?粗使丫头又是什么样的?粗使丫头中,傻大姐与查抄大观园有什么关系?
“这些都是基于细读可以提出的问题,其中的答案,好像没办法教,只有通过一遍又一遍地阅读,才能够理解和体会。”
要点2:思考要泛现在的孩子眼界开阔,从小就有机会出国旅游,父母带孩子外出长见识的意识也很强,但是临到写作,学生们还是抱怨没东西可写,老生常谈少有新意。
究其原因,张怡微觉得是缺乏走心的思考。其实,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生活,不论是丰富多彩,还是逼仄狭隘,再微小的细节,都可以孕育出丰富的写作。
“多听别人讲话,从中发现有意思的东西。”这是张怡微对学生的提议。
文学专业出身的她,阅读面和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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